事。”
“你会意识到的,不是吗。”姜绮玉说,“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?”
范铭礼好奇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我的理想就是——当个富贵闲人。”姜绮玉耸了耸肩,“我想又有钱,又不用干活。整天在家里躺着,想玩就玩,想吃就吃,想买就买。是嘛,我这个理想够不上进的。”
范铭礼一愣,笑了。他点评道:“你这个理想……很好。很多人奋斗一生,说到底也是为了过上这样的生活。”
“但有时候,我总觉得我缺了点什么。”姜绮玉撑着下巴,“生活的动力?或者是新鲜感与刺激感?不知道……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,谈这些,会不会有点晚。”
“不会。”范铭礼说,“一切的东西都遵循内心。怎么想的,就怎么做。终有一天,我们都会明白的。”
“……你也有这种时刻吗?”
“当然。我是人。”
姜绮玉呵呵道:“你刚说的那番话,很老古董,很像我爸。”
范铭礼微微一笑,不再说话。他感觉今晚有一种奇怪的心境,这样的心境影响了姜绮玉,甚至影响了他自己。一个小时之前,他绝对想不到会和她谈论这样老掉牙的话题。但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,想要怪罪,也找不到怪罪的地方,索性也就不怪罪了。他们走出了琴房,姜绮玉猛然间感到很困。解酒汤终于起效,她感觉自己眼皮子困得都睁不开。范铭礼叫菲奥娜过来带她洗漱,原话是“我怕你一个脚滑,摔进浴缸里”。姜绮玉嘟哝道,我才不会脚滑。
他们一同上了楼,菲奥娜扶着姜绮玉,往右手边走。范铭礼则往左边走。姜绮玉的脑海里忽然像留声机一般,响起了那首《月光》的琴声。这声音越来越大,似乎是要来掩盖她的心跳声。在范铭礼准备推门进房的时候,姜绮玉忽然出声叫住了他。
“范铭礼!”她道。
被她喊住的人停顿了脚步,侧过头。
她笑起来,那双柔软美丽的眼睛在夜晚闪闪发光,比之月亮也毫不逊色。
“刚刚的曲子,真的很好听。”她说。
“谢谢你愿意到酒吧接我。总而言之,今晚多谢你。”
回应她的,是范铭礼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,说过的最温和的一句晚安。